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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勇者村落(3)心结

第二章 勇者村落(3)心结

之后的行程都极为相似,每个遇到小凡的大人都会亲切地过来交谈几句,这些人中,有的是木匠,有的是农民,也有的是搬运工。小凡也都会用甜甜的稚嫩童音一口一个“叔叔好”“阿姨好”,还不忘赞美几句。

在臻灵的观感中,小凡是个有礼貌又有点自来熟的小孩,举止还算得体,根本不像是一个长时间把自己关在家里的瓜娃子。

这个村子,至少遇到过的人,都对小凡一家感恩戴德,有着强烈的尊敬,可以说整个村子都是一派和谐,欣欣向荣的光景,同时也侧面证明了村长老爷子政策的积极性,不过,真的一点弊端都没有吗?有光明的地方,阴影也一定会在黑暗的角落处滋生。

“呐,姐姐,外面真的有能够撕天裂地,把山头当豆腐一样拍碎的魔兽吗?”逛了许久,小凡终于忍不住道。

“你这个小家伙,这么喜欢这些东西吗,话先说在前头,外面的世界环境远比你想象的恶劣,那里没有鸟语花香,只有被鲜血染红的土壤和残破不堪的零散尸体。”

“哦!”听了这话,小凡反而更激动了一些,少女微微扶额,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说了什么。

“总之,外面已经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了,像你这样的小孩子一出去都不够那些怪兽塞牙缝的!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期望着能跟你一样住在这种世外桃源里!”少女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说道。

“嘿!哈!”小凡自顾自地演练了两式剑招,小嘴里还一边嘟囔着“那就让本勇者去拯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吧!”

“这家伙,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少女不禁扶额,真不知道该说这娃是粗神经还是傻到不可救药。

...

“喂,那个不是村长家的刘凡吗?你们看他又在做他的勇者梦了。”

“那种家伙少招惹为好,神经兮兮的,我妹妹以前被他弄伤过一次,那个混蛋没事老喜欢吓唬别人,心眼可坏了。”

“嘁,听说村长爷爷的职阶以后会传给那家伙,那种胆小鬼能为村子做什么啊!”

远处有着几个看上去跟小凡年龄一般大的孩子,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或许一般人不会听清他们的对话,但是小凡和臻灵显然不在此列。

臻灵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些小家伙的嘴巴未免太毒辣了些,于是用恶狠狠的目光吓走了他们。一低头正欲开口询问,却发现小凡呆呆地定在了原地,手中的木剑掉落在地,那副晦暗的神情,与少女初见他时一般无二。

“小凡,你没事吧?”少女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男孩转过头来,泪水明明在眼眶里打转,却逞强地没有哭出来。

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又要硬是摆出一副不想让人担心的表情,这种在如天使般单纯的小孩身上不应存在的复杂,让人为之心酸。

“我真的没事,那些家伙的话,我会好好解释给姐姐听的。”小凡擦了擦眼角,吸了两声鼻子,缓和了一下情绪,将事情的始末一点一点地说了出来。

...

由于村子里充斥着浓郁的灵气,在这里出生成长的孩子要比普通孩子更具灵性一些,身心成长得更快,会更早地进入好奇这个好奇那个的阶段,探索欲满满的他们,热爱去村子周边的山上探险。

一个如同往常的下午,小凡背着跟他人一样大的包跟着小伙伴们溜出村子。

“那个,小心,那边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爬着崎岖的山路,吊在车尾的小凡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艰难地朝着上方出声提醒道。

“别管那家伙,老说些吓唬人的话。”一个走在队伍前端的小胖墩对着身边回头的妹妹说道,生怕第一次参加探险的妹妹被这个一惊一乍的家伙给吓到。

“可是...他看上去很幸苦的样子。”小女孩的神色有些担忧。

“他就是想吸引我们过去,那家伙体力很差,每次拖后腿了都来这招。”哥哥拉着妹妹的手,随便糊弄了几句,他可不希望难得的探险又被这讨厌的家伙毁了。

“喂,吊车尾,你这回又看到些什么了?哦,我知道了,又是会隐形的怪物对不对,只有勇者大人你神通广大,明察秋毫,小的们惭愧惭愧啊。”一个瘦猴般走在中间的男孩回头调侃道,引来周围人认同般的嘲笑声。

然而现在的小凡却没有心思管这些,在他的视野里,一只长着狰狞口器,浑身弥漫着尸斑似的花纹,透发着阴冷气息的蚊子正在围绕着他们这行人来回飞行,仿佛是在审视,但这更像是在观察猎物!

尸死蚊,一种体积比一般蚊子还要小上许多的可怕昆虫,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猎食飞行中的它们。凡是被它们袭击过的人和牲畜,身上都会在不久后长出尸斑,而后在难以忍受的奇痒下逐渐扩散全身,随着伤口破裂,感染加剧,最终坏死成为它们繁殖后代的宿体。大人和大型的牲畜或许能凭着体格和免疫力的优势撑到得救的那一刻,但小孩子就可能会有波及性命的危险了。由于山林一片几乎被封锁,这种昆虫的数量又极为稀少,渐渐地尸死蚊的存在就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存在于少量的记录中,后来演化成了止小孩夜啼的恐怖故事。

但很不巧,现实就是现实,以探险为宗旨实际是在作死的一行人终于是撞上了这只长年饱受饥饿煎熬的蚊子。

看着小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脸色还越发苍白,妹妹挣脱开哥哥的手,向着下方跑去。

“别过来啊!”

随着女孩的移动,原本绕着小凡飞行的蚊子就像是锁定了目标,直奔上方而去。

“混蛋!给我滚开!”猛地把包从肩上卸了下来,沉重到令人发指的行囊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小凡迅速抽出斜插在包口的木剑,撒开腿就追了上去。

“咻!咻!”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他根本就是在对着空气一阵乱挥,嘲讽的笑声愈发欢快,旁边的小女孩被这一幕吓得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把【极念】开启到极致,手忙脚乱额头冒汗的小凡出声安慰道。

“哥哥,呜呜呜,哥哥!”女孩哭得越来越大声,受到惊扰的尸死蚊突然提速向着女孩的脖子冲去。

“小元别怕,哥哥这就来!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妹妹!”胖墩哥哥救妹妹心切,竟然直接来了个千斤坠!

“抓住你了!”

尸死蚊加速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哪怕小凡能看清它的动向,但是身体却做不出能跟上它的动作,每次只能迫使对方改变方向,但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终于被打破。

小凡屏气凝神,把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击上。

“嗡嗡嗡。”在这个距离,就连女孩都能听到激烈的振翅声,哭声不由得一滞,抬起头来,眼前似是出现了一只极小极小的若隐若现的蚊子。时间仿佛放慢了许多,女孩的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这凭空出现的蚊子让她浑身发冷,危机感遍布全身,嗓子里可却愣是挤不出一丝声音。

这并不只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动弹不得,和普通蚊子叮咬目标时会分泌出极少量蚁酸起到麻痹效果一样,尸死蚊散发出的如同针刺一般的灵力可以使人和牲畜陷入僵直。

小元张了张嘴,拼了命想要呼喊,但又已经为时已晚。

一道黑影从面前由上而下闪过,振翅声戛然而止。

“呼~没事了。”男孩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着她露出了一个阳光又让人安心的笑容。

“谢...”女孩的话刚说了一半,一道更庞大的黑影从头上掠过,直接把小凡压在了身下,轻微的骨折声响起。

“我叫你欺负我妹妹!我叫你装大蒜!我叫你喜欢扮勇者!”

胖墩每骂一句,就往小凡的脸上猛揍一拳。

体力消耗殆尽的小凡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三下两下就差点被打得背过气去,脸也青一块紫一块肿成了猪头。

“哥哥别打了!”小元仍旧惊魂未定,发软的手拼命地扯着哥哥的袖子,被甩开的她一个翻滚后脑勺撞在了岩石上,鲜血染红了石块儿。

“大福你快住手,你妹妹出事了。”几个小伙伴赶忙上前制止,另几人跑去察看小元的伤势。

“小元!哼,你小子,我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看我把你不打成残废。”胖墩拎着小凡的衣领,撂下几句狠话,急切地爬起来向着妹妹跑去。

“要赶紧送下山去找医师。”

“出了这么多血已经没希望了啊。”

“怎么办啊。呜呜呜。”

有几个胆小的孩子哭了起来,大家急的就像是无头苍蝇,大福用手捂着妹妹的伤口,血液浸湿了他的肥手,眼泪迷茫地往外蹦落,一咬牙,把小元抱了起来,一个劲地往山下冲。

就在他冲出去的时候,有个人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拉住了他,然后用手往昏迷中的小元的后脑勺一抹。

“你这混蛋,又要做什么!”一脚把软绵绵的小凡踢开,大福疯了一般冲下山去。

瘫软在地的他,翻过身来,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小手无力地摊开,露出满是白色粉末的手掌。

...

“特制喷雾,对昆虫类效果翻倍。”小凡把手里的喷雾器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上面除了一行这样简单的说明以外,还画着一个带着红圈红叉的骷髅头,好像是代表危险的意思。

把喷雾器放到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插上接口,纤细的线管顺着手臂一直延伸到袖口,只露出一个喷头。

“哈嚯!”小凡像模像样的往前推了一掌,白色的喷雾滋射而出,然后又在空中迅速扩散开来。

望着这一幕,小凡高兴地连续试了好几下,这才美滋滋地将之收好,除了有些呛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殊不知下风口的花草已经有了枯萎的迹象。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小凡虽然还做不到防范于未然,但每次像这样遇到过袭击后,都会总结反思,寻找更好的应对方法。比如上次那只蚊子,如果拥有这样一个广域歼灭神器,哪里需要在悬崖边上跳舞啊。

“哎,上次凝痂粉用太多了,还好又去光头一号那里补充了一点。”

小凡掏出一个药瓶,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粉末,这并非药师使用草药提炼而成,而是在小凡经常去的实验室里,用各种仪器合成制作的,效果如其名,可以使伤口迅速凝固结痂,同时还附带有消毒清凉麻痹的作用。现在小凡包里装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道具也大都是那个实验室里光头三兄弟免费借给他试验用的,自动锁敌套袋,爆炸打火石等等。

每当小凡冒险归来之后,都会去向他们寻求帮助,一次次累积下来,背包愈发鼓起,直到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但其实大多数道具在小凡看来除了很新奇,实际使用效果却很差,先不提能不能成功使用,发动之后还存在很多有待改善的。就比如那个自动锁敌套袋,先前是小凡对上了一头拥有迷彩伪装能力的小蛇,回来之后才讨要到的奇怪道具,结果后来试用了一下反倒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还有那个爆炸打火石,是在小凡遇到一只粘液怪物后拿到的糟糕道具,光是握在手里就会爆炸,这是哪门子沙雕作品?

但姑且不论这些,那个实验室的人为小凡的探险之旅提供了莫大的支持,小凡也一直以来都很感激,所以才不知不觉间成了别人家的小白鼠,不过这种打完怪之后收到道具奖励的感觉确实很有成就感。

“好了,收拾完毕,也快到集合的时间点了,出发!”

今天又会有怎样惊险的危机呢?小凡深深地期待着,虽然每次自己解决掉某些麻烦的时候,小伙伴们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低调隐藏身份的假面英雄一般的日子让小凡有些陶醉其中,而伙伴们对他的不理解乃至挤兑都被他抛之脑后。

“哼哼哼哼哼~”小凡哼着歌踱着步子走出了屋子,却被站在门口的爷爷给喊住了。

“小凡,今天也要出去玩吗?”

小凡没有注意到爷爷表情上的复杂与为难,回头应了一声,挥了挥手,喊着“我出发了爷爷!”远去了。

...

“这帮家伙好慢啊,该不会都睡过头了吧。”小凡在一块杂草丛生,藤蔓覆盖的土丘下方,虽然说是土丘,但其实也有十几米高。

村子四周都有卫兵看守,大部分地方也都设置了防御的结界,一般情况小孩子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溜出村子。

但在一次鬼屋探险中,小凡发现这栋早已废弃的房屋后门,连接着这块土丘,而土丘的背后,则是村子的外面。

靠着【极念】这个相当便利的天赋,小凡在藤蔓后面发现了一个只能让小孩才能通过的洞口,由于太过隐蔽,一直以来都被人忽视了,这块洞口的结界,也已经消散干净。

说起来这栋屋子之所以会被废弃掉,好像就是因为某天屋子被山上的生物突破了结界给袭击了。

虽然那时候作乱的家伙肯定已经被解决掉了,但是那只神秘生物使用的通道却因为没被人发现而侥幸留了下来,

在那之后,小伙伴们许下约定,谁也不能把这事告诉大人,并且通过这个通道,偷跑出去探险。

...

“有人来了。”小凡的天赋能让他更早地发现别人,赶紧藏到了杂草堆里,毕竟藤蔓里洞口的位置小伙伴们是知道的,索性藏在这里,还能来个灯下黑,可以好好捉弄一下这帮迟到的家伙。

声音越来越近,小凡的心脏不知不觉加速了起来,但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因为在他的感知里,来者的体型貌似不太对了。

“这里就是你们说的秘密据点吗,小鬼你可别骗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这回你们犯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主犯是村长的孙子,你们都得完蛋!”

一个语气凶狠,留着板寸,瘦瘦高高的卫兵带着一个小胖墩绕过了房屋,出现在了小凡的视野里。

小凡不知道的是,那天胖墩下山惊动了卫兵,把小元送医后,被带走询问情况,暴露了出村子的方法,还有大家的探险活动。

不经批准离开村子是大忌,更不用说结界损毁,知情不报,那就是罪上加罪!

不知所措的胖墩把小凡推出来当挡箭牌,还把小凡做过的事情乱说了一通,之后才在村长的调解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等他们离开后,小凡匆匆忙忙逃回家里,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东窗事发,现在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他,思绪跌入了深邃的漩涡。

“怎么办怎么办。”小凡焦虑地思索了很久,却感觉不管如何都在劫难逃了。说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是第一个带头溜出村子的人,胖墩说的并没有错,只是从中间开始领队就换了人,自己只是想好好跟着一起探险而已。

想到这里,连安慰自己都做不到。

“咚咚咚。”敲门声把小凡吓得一个激灵。

“开门,社区送温暖!”

“你们骗人,你们是来抓我的对不对,别藏了,我隔着门缝都看到你们了!”小凡爬起来背靠着墙壁,向着窗台摸索过去。

“嘿嘿,这小鬼的天赋,真是麻烦。”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飞,两个穿着卫兵服的大汉走了进来,把小凡翻出去还剩半个的身体拽了下来,一人一边架起来就走。

...

“啊啊啊啊啊啊!”小凡从床上翻了起来,出了一身虚汗。

“咚咚咚。”

“谁?”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

自那天起,小凡的【极念】一口气恶化了。

...

“爷爷没有怪我,但是他把我对大家造成的困扰全部都告诉了我,我感到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在我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大家,却因为我那么痛苦。我竟然在那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还觉得自己是个英雄,真是差劲透了。”

“这家伙,竟然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听完小凡的叙述,臻灵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在臻灵看来小凡是个过于温柔的孩子,他没有责怪任何一个人,只一心想着从自己身上找错误。

还有一点就是,小凡的天赋,让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人心的善与恶,当他开始思索善恶是非的时候,他的内心就更加承受不住这些东西了。

这原本是他成长过程中的必经阶段,现在却被提前并被提升了太多难度。

臻灵突然有些明白了村长老爷子坚持把她留下的用意。

像她这样能引起小凡兴趣的外来人,一个与这个村子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来客,才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有机会倾听到小凡的心声。村长可能早就看穿了小凡身上的问题,只是这种僵局,需要一个外力来打破,而自己则是那个契机。今天看似只是简简单单让小凡带着自己了解村落的历史和环境,但更重要的是希望自己能够解开小凡一直以来的心结。

“我决定了。”

“啥?”

“直到改掉你这些死脑筋的想法之前,我会一直住在你家里!给我做好心理准备!”

“欸?!!!!!”

...

晚上,小凡躺在床上,脑海中满是白天跟臻灵姐姐说了的事情。

“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好人。”

小凡用【极念】在大家身上看到的,都是纯净又温暖的善念,不管是伙伴们嘲笑自己的时候,还是自己做错事的时候,大家,就是因为太过温柔怀抱着这种程度的善念才让小凡愈发感到难以释怀。

如果大家都是善人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让他们感到困扰的自己一定就是所谓的恶人了吧。

其实就算不用【极念】小凡也是知道的,他明白的。

为了追击,失足从崖上落到沟里,瘦削的孙谨,也就是那个喜欢带头拿小凡开玩笑的家伙,一个人像只灵活的猴子从山壁上拉着藤蔓来救他。

走在最面前开路的大福,承担了最大的风险,一直都把自己的身体挡在最前面,引领着众人,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他的背影显得无比可靠,因为小凡背着个麻烦的背包,经常拖队伍后腿,大福尽量挑好走安全的山路行进。仔细想想就知道,为什么一路以来都没有遇到过一般人能够直观意识到的危机,兴许大福也在不让其他人担心的情况下,解决了不少麻烦吧,这样想的话,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大家把他当成领队才是正确的想法。

而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只是一味地添麻烦,还觉得自己是个在暗地里保护了大家的英雄,真是笑死人了。

变得害怕出门的小凡,决定至少在每一次外出的时候,都要尽力做个不给人添麻烦的好孩子。

但是今天向臻灵姐吐露了心声,好像又不小心给人凭空增加了负担,自己,真的是个死性不改的坏孩子。

...

只是小凡没有意识到的是,人从来都不可能只有善念这一种念想,只是几乎所有人都更愿意把好的那一面展现出来。就好比一本放置在桌面上的书,不管你从多少个角度去给他打光,你也看不到贴着桌子那一面的黑暗,这就是所谓的盲区。

小凡所看到的,只是他想看到以及别人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被自己的善良困扰的可怜孩子,究竟要被困在这个虚假的牢笼中多久?

...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小凡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庭院里。

半夜的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冷意,小凡打起了冷颤,赶忙就欲回房,可是漆黑的角落里,似是有着黑影蠕动。

“臻灵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头上顶着一团白色不明生物的臻灵一步步走到月光下,眼神有些迷茫和无助,眼睛里没有高光,像是个坏掉的人偶。看到她的这副样子,原本正想解释自己是梦游来到这里的小凡哑然失声。

目光移了移,才注意到臻灵姐的右手上握着一柄奇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把匕首,但是刀身部分如同闪电一般蜿蜒曲折,仔细去看是条小蛇缠绕其上,一直蔓延到握柄,由于打造得太过真实,有一瞬间小凡以为臻灵姐被它咬了。

“嘀嗒。”

“欸?”当小凡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的心脏部位正插着那柄匕首。

近在眼前的臻灵姐,表情被垂落下来的几缕头发遮掩,一只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掌死死地顶住匕首,微微用力,甚至还让刀身深入了几分。

“咳咳。好疼,眼皮,好重。”小凡的意识就此中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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